寻觅基层“芳草香”

——走访内蒙古自治区三个基层检察院纪实

前不久，习近平总书记在内蒙古考察，抵达巴彦淖尔市后，第一站就来到乌梁素海。考察期间，总书记强调要“守护好这颗‘塞外明珠’”。

6月13日一早，循着总书记的足迹，记者一行来到乌梁素海。远远望去，湖面碧波荡漾，苇丛如诗如画，这幅令人赏心悦目的图景，令乌拉特前旗检察院检察长杨弘年有些感慨。

记忆拉回至1987年，杨弘年作为一名游客来到乌梁素海。“那时水质清澈，导游说可以就地取水炖鱼。”然而，20世纪90年代以来，湖区水体一度污染严重，富营养化、盐渍化等问题突出。“要说湖区水体的明显改善，我印象中应该是2018年以来。”杨弘年告诉记者。

2018年全国两会期间，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内蒙古代表团审议时强调，要加快呼伦湖、乌梁素海、岱海等水生态综合治理。“一湖两海”始终牵动着总书记的心。

生态环境保护是系统工程，不能单打独斗。如何从“治湖泊”向“治流域”转变，由“点”治理转向“面”治理？今年2月，在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长会议上，李永君提出：“我们要在区域协作上谋划点儿大手笔，开展‘生态检察三大协作统一行动’。”这令杨弘年有了新的想法。

两个月后的4月11日，《乌梁素海流域生态保护跨区域协作统一行动工作方案》（下称《方案》）会签。翻开这份文件，记者注意到，工作重点部分写着“紧紧围绕乌梁素海流域保护领域突出问题，切实做好‘强协作’大文章”。

作为《方案》的会签主体，乌拉特前旗检察院与巴彦淖尔市临河区、乌拉特中旗、乌拉特后旗、五原县、杭锦后旗、磴口县六地检察院如何“做文章”？

“突出协作重点，聚焦河渠流域‘四乱’清理五大方面，制定了非法捕捞水产品、违法开采矿产资源、擅自取水等35个具体保护内容；细化协作方式，制定了异地调查取证等8项具体协作方式；凝聚保护共识，成立了以检察长为组长的跨区域协作领导小组，实行组长轮值制。”杨弘年向记者表示，她是轮值制第一年的组长，因此最近比往常更为忙碌。

整个采访过程中，杨弘年身上始终透着一股踏实肯干的气质，对工作有溢于言表的热情。正如李永君调研时所言，“巴彦淖尔市检察机关的实践表明，心中有目标，眼里有方向，脚下才有力量”。

今年5月底，李永君在包头市昆都仑区检察院调研期间，听到一桩“新闻”——该院保安张泽东通过了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并获取A证。这引起了李永君的兴趣。

“他作为‘门外汉’是怎么通过考试的？”与张泽东交谈后，李永君心中有了答案：“原来，张泽东在当保安的五年时间里，看到昆都仑区检察院学习氛围浓厚，就在检察人员的帮助下开始看书听课，可以说是‘蓬生麻中不扶自直’的生动体现。”

6月14日上午，记者来到昆都仑区检察院，分别与多个业务部门的检察官进行深入交流。采访过程中，记者的一个明显感受是，他们的学习热情是熔铸于心的，是由内而外散发的。

忙完一整天事务性工作已到下午5点钟，虽已至下班时间，但昆都仑区检察院第一检察部副主任陈业晖并不着急回家，因为“唠家常、聊案件”时间才刚刚开始。

“我们院检察人员自发以唠家常的方式探讨案件，把案件中蕴含的法理通俗地讲清楚，这种互相探讨的过程，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。”该院检委会专职委员、第一检察部主任麻俐也经常参与其中，她告诉记者，“聊的案件多了，以后遇到类似的，办案时效率也会更高。”

看到检察人员自发高涨的学习热情，昆都仑区检察院检察长刘冏直言“很欣慰”。被问及上述探讨案件习惯的缘起时，刘冏向记者谈到，该院人均办案量较大，为提升办案质效，检察人员便始终保持着这样的习惯。

李永君在调研时也关注到了此种情况。“昆都仑区检察院近三年办案量达4000多件，年均办案量在内蒙古基层院中名列前茅，人均办案量也是全区前十，办案质量、效果都很好。”

如此大的办案量是怎么来的？刘冏解释说：“我院对应着3个公安分局，2个交管大队。这样的情况下，利用空余时间提高自身素质，在案件‘浸泡’中磨砺成长，成为检察人员的一种主动选择。优秀的承办人是拿案子‘喂’出来的，似乎也成了大家的一种共识。”

案件量大，如何落实好最高检新一届党组“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”的要求？昆都仑区检察院的检察官们一直在思考——

“自行补充侦查力度比以前更大了。”陈业晖告诉记者，办案时会坚持“谁审查，谁侦查”“谁侦查，谁负责”原则，同时对自行补充侦查过程中发现的问题，定期进行交流探讨。

“办案之初就要秉持精品意识，办案中要关注细节，精雕细琢，尤其案外功夫要下足。”所办案件曾被最高检评为典型案例，昆都仑区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主任杨志宏分享心得时说。

如果说，收到被害人的锦旗在情理之中，那么，该院收到过被告一方所送锦旗的，不止陈业晖一名检察官，是不是可以说明办案质效很高、实现了案结事了人和？

在昆都仑区检察院的采访过程中，记者深切感受到了李永君调研时提到的“靠铁肩膀支撑，勇挑重担”。

“这是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的派出院——小黑河地区检察院。”6月15日一早，伴随着这句介绍，记者眼前出现了一栋五层小楼，看上去似乎并不显眼。

跟随小黑河地区检察院检察长王传红的步伐，走进一层大厅，右侧电子屏幕上，随着《沙漠骆驼（小黑河检察版）》画面的逐帧推进，合唱声响起：“感受那阳光洒满公正之路……”

“这是由我院检察人员改编歌词并演唱的一首歌。”王传红来到小黑河地区检察院工作后不久，就鼓励检察人员“要做心中有光的检察人”。

深入了解后会发现，这样的勉励是有原因的。该院负责监督呼和浩特和包头地区8个监管改造场所。“心中有光”，葆有正能量，对于这些“行走在大墙内”的检察官而言，尤为关键。

李永君在该院调研时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样两组数据：该院负责监督的8个监管场所，在押犯数量约占自治区监狱在押服刑人员数量的一半；以不足全区刑事执行条线5%的人员，办理了全区40%多的“减假暂”案件。

院小、人少、任务重，如何破解摆在面前的这道难题？王传红意识到，思想政治工作必须做到内心深处，检察人员的工作热情才能被充分挖潜，培育出“人一之我十之”的精气神。

“讲小黑河检察故事”，这是一个王传红认真思考后延续五年的活动——检察人员轮流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具有正能量的故事。

“发生在身边人身上的故事往往更有感染力。当看到平时朝夕相处的一个同事，还有故事中的另一面，听的人会有更深的触动。”参加过故事讲述的小黑河地区检察院办公室主任安安感触很深。

采访中，王传红说起李永君调研期间布置的一个“作业”——就“如何在检察实务土壤上开出理论花朵”进行发言交流。此次“作业”的缘起，得从2018年王传红来到小黑河地区检察院履职说起。

“初来乍到，我的切身感受是，院里的同志们虽然长年累月从事监狱检察工作，但对监狱检察性质的认识还存在一些不够清晰的地方。特别是近年来法律修改和新规出台，使监狱检察在内涵、外延以及监督方式等方面发生了不少重要变化。”王传红产生了写一本书全面介绍监狱检察的想法。

进入实操阶段后，是组建多人的大团队，还是2人至3人的小团队执笔？小黑河地区检察院党组经研究，决定采用大团队写作模式。“写书的过程，也是全面、快速、有效提升检察人员能力的过程。”

“最终，写书的任务分解到了22名同志身上。当时，我们院总共有36人在岗。”作为编撰者之一，安安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周五的“学思践悟”讲坛。“写书期间，讲坛由每一章节的撰稿人轮流讲授其写作内容，并与听众共同研讨，再对书稿进行修改完善。”那一阵子，这些编撰者们都很认真。

“如果讲得不认真，就等于把自己当众‘晒’出来了。”小黑河地区检察院第三检察部主任王永刚笑着告诉记者，这本30余万字的《监狱检察概论》获得了2022年最高人民检察院全国基础理论研究成果奖。

李永君调研时评价小黑河地区检察院是“用‘自家锅’炒‘自家米’”“理论指导实务，实务滋养理论”。采访中，他提到的一句话，令记者印象很深：“小院也能有大作为，关键是怎么个‘干法’。”